血液.眼泪
作者：方卿

一
人之初
新鲜的血液和眼泪
食物或水
膨胀的那些细胞
不足以支配红尘运转
所有的记忆
心在刮骨疗毒
喷涌而出的
母亲的奶水或翅膀

二
梦，摇曳童年
顽皮的刀口或草尖
悬挂淘气和喜悦
鸟声或蝉鸣
炮仗或压岁钱
喜怒哀乐
一串一串
开成雪白的樱桃花

三
血液流动着血性
最初是一张白纸
思维在瓜藤的茬口盘旋
愚昧和智慧
疯长于随遇而安
跌跌撞撞
所有的认知
都奔腾着血液的疼
和眼泪的喜悦

四
仰着头
每次都想和风对话
最初的忘乎所以
被纵容或庇护放飞
祖辈的模型开始复制
每一寸血液和眼泪
都在贫瘠的土壤挣扎
以烟自虐
以酒自醉

五
若干次碰壁
若干次沉思
山与山水与水的接口
是否还有一种桥梁
穷困的囹圄
折树枝当笔
筛草灰当纸
扒开吸食的扉页
思索蚂蚁搬家的道理
和山路的尾声

六
时代的脉搏
由外向内跳动
山与水的博弈
忍住泪
一任血液奔腾
将深山峡谷
和所有的差距
连成高速
如万峰林，一打捆
任何一个角落
都能喷出彩虹

七
一种舞蹈如酒
三千年的醇
古老的仪式踩成响声
原始的真善美
芦笙木鼓
牛角或傩戏
在隆起的绝壁
绽放五十六朵魂

八
一种液体
血液和眼泪之间
爬上额头
来自重力或压力
高原魂或粗或细
或方或圆
所有的思绪
挂满热火朝天

九
白驹过隙
命运与命运握手言欢
走过酸甜苦辣
所有的灵魂
弹悬崖折射回来
一个个土丘
向清明讲述
昨天失落的故事

十
归于圆寂
符号与符号定格
血液与眼泪重生
从夕阳尽头
从春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