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聊斋里的那个坝子，谷草苫蔽成丘
蚂蚱在秋阳里高歌，它的天空
始终绑在一片发黄的树叶上。河水散发腥味
鱼儿贴着水底，它们是最善于和解的生命
不知疼痛，与爱恨
还把钩当成靓丽的彩虹。一次次
在水中飞升。很多时候
看着它们睁大的眼睛，我一边想象
餐桌上的狂欢，一边想象
一刀一刀，天空之下，布满陷阱

这么多年，我像一尾人间的游鱼
身子遍体鳞伤，时而高谈阔论，变身猛虎
时而沉默不言，变身乖戾的羊羔

我在山野游荡，一次次痛恨自己
又一次次原谅自己。秋风过
一年一次的稻子，构筑了优美的童话

我已经找不到打鱼的人了
滚滚流淌的河水，什么也不像。虚构而又真实
蚂蚱们在草丛中，快乐地渡过了自己的一生

只有一群狼还在旷野上蹲着
试图疯狂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