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眼真的是花了
我所看到的许多改变了底色

我看到苍穹染黑的乌云气势汹汹，形同妖异
我看到遍地的花草艰难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我看到白衣天使的白衣变成了黄金的颜色
连有些医者的眼睛都凝缩成了两枚金币
我看到课堂上有的师者蘸着唾液翻动的不是书页而是大钞
我甚至看到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灵魂也成了黑色
我看到转基因的食品要么像人血馒头
要么像死人的脸色恐怖瘆人
这让我一日三餐都惊悸不已
我看到大庇天下寒士的一幢幢高楼
本是璀璨的万家灯火怎么像奴隶浸血的瞳孔
还有，我日渐凋敝的乡村和衰老的乡亲
为何只有老屋的苍凉和老槐的萧瑟
我看到夜空的星辰再不是满溢童话的星辰
而像耄耋老人即将闭合的眼神

我的眼睛看来是真的花了
常常又因为深爱而溢满浑浊的泪水
所以才有这变异的扭曲了的视野
可当我戴上五百度的花镜重新审视
世界依然不是过去的底色
我的眼真的花了，花到不可调治
当我渴望原始的底色时
只有，闭目，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