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看到一道风景，那么鲜活，那么明亮
挂号，排队
就诊，排队
缴费，排队
检查，排队
取药，排队
……
恰如万里长城上的
山海关
紫荆关
雁门关
娘子关
玉门关
……

我记得，五百年前，长城的关隘，个个灯火通明
乌泱泱的敌人，不分白昼和夜晚，攀岩的游戏一天天上演

今天，身披铠甲的医护人员，日夜
鏖战；大街小巷分布着数不清的药店
乌泱泱泱的病人却是有增无减
有个神经质的老人终日
跪在门诊楼前，反复哭诉：儿子肺癌，窒息，死得很惨
希望—失望—绝望，成群结队的故事
轮番登场，从未间断
在这儿，无尽的冷漠
让你，呼吸困难

乌泱泱的敌人消散了，攀岩的游戏
一去不返。万里长城，没有了战鼓喧天，人仰马翻，陡然变成了一条蜿蜒的曲线，观光客站在上面，多少荒凉，多少心酸

这么多钻风景的人，从哪里来
疯狂吃药的病患应该，向谁埋怨
我想起了那日
欢乐的3·15晚会
响亮的答卷上
有多少人算了一遍又一遍

那个无助的老人
突然问：像我这样的人，有多少
活在这道风景线
这样流汗
这样流泪
这样流血的
日子
还要多久
还有多远

2024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