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起于河边：两只喜鹊

登枝并且相爱

它们欢喜：因为一棵又一棵小草

突然从大地里探出小脑袋

软软的、嫩嫩的，婴儿的小脑袋

仿佛在寻找因果和前世

只是稍微露出怯怯的情怀

 

风也正好细细地刮了过来

小草和尘土们就趁机打起喷嚏

终究这是北方的春天

心灵和万物，乍暖还寒

 

往前一步，石头和它身边的旧土

开始偷偷泛着潮润

涨满水的昆都仑

漂着三四朵闲散的白云

像是有神性和隐秘暗藏其中

又一阵风吹过来

云朵散了，河水漾起褶皱

这一切，被两只喜鹊收容在叫声里

 

在河边，稍稍升高的阳光

照亮了一位老翁银色的胡须

他把目光慈祥地投向天空

风筝们穿梭在缓缓移动的云朵中

老伴儿不关心他的风筝

只管坐在小马扎上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____寒 焱 《河边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