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斗志、规则与践行

作者: 2024年03月20日15:31 浏览: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首幕:骆驼诗人与浪漫主义与车辙
拜启。疯狂䲡鱼老师。
您还记得我吗?
在荒漠里的某口深井,您
无情地打碎了我的盘子
——啊。就是要这样多多磨砺才好。
您在井底的浅水中游曳着
一边啃食青苔,一边
平静地对我说。随后理所当然地
打碎了饮水的银盘
——现在你去闯荡吧。
——广袤黄沙、一望无际的戈壁
——这些都是你的路
——你去自由地闯荡吧
䲡鱼悠闲地摆动着尾鳍,说着——
银盘是必须要打碎的
能倒映月影的东西
尤其可怖。
你将要走过的土地上,我想
虽无巴米扬佛窟那般的圣地
应当也不乏
独一无二的上上景色。
啊。大漠里悠扬的驼铃声响
古井渐干涸
瘪着双峰的骆驼,挎着行李
循着车辙的痕迹
远远地缀着
追随贤者的足迹。

●独奏:那不勒斯的捕蟹船
那不勒斯的少女都唱歌
即便驾船于海上。
海面的波浪冲刷着船底的驳面
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其人歌声也未曾停止。
少女们的双足,皆以贝壳与珍珠点缀
捕蟹网,则拖拽于船身的另一旁。
此即世间温驯之地。
棺中的少女身披亚麻,以葛覆面
海鸥们在天上低低地盘旋
唱着歌,送别她
朝潮涌入海边的神庙之中
将雅典娜的半足浸没其中
断臂的裂痕,纤细的肢体之内
流淌着创世纪的忧伤。
更远的山的山崖上
胜利女神手执利剑
失去首级的圣像,她的身躯
奋力张开的翼展
仍向天空飞翔。

​○幕间:野兽之屋
此即地狱之门。
逾越此地者。
舍弃一切尊严。

●半场:举着长矛的猩猩自白
一枚金币就能使唤我
两枚金币,自然更加卖力
三枚金币,我将血肉模糊
只为斗兽场而活的男人
每天每夜都忧惧决斗的来临
却又为几枚硬币,而疯狂
生活在死亡的威胁下
被人殴死,被别人
用和我一样的长矛捅穿
比死在淋病下
那些可耻的疾病下的
无赖汉,那些花花公子
又能体面到哪里去?
斗兽场上的欢呼,我哪里不晓得
是为对手加油鼓劲
人们期待的是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某个勇武的汉子,举矛
将我这个禽兽
来自不知名地方的猩猩
捅个对穿。
此举才令世人顺遂
因为世人已经厌倦了
一只猩猩寻花问柳
顺便将迈着虚浮脚步的
公子哥、盗贼、无赖汉
捅个对穿。
简直毫无激情。
缺乏悬念。

​●终幕:烟火与枪弹、伯劳鸟的一搏
夜雨里的最大暴风
是猎狐的狗,和他主人的
枪口喷发的霰弹
群鸟闻之纷纷变色
伯劳鸟一族,我们的巢穴
大家都噤声
用羽毛,用橡子,用松针
狠狠地堵住嘴
不敢露出一丝气息
疯狂的夏夜,电闪雷鸣的暴雨
枪弹也会受潮吧
狗的气息也不会那么灵敏
那样我们就能
逃过一劫
我就那样暗自期待。
这时突然传来
狗的嬉笑
(是不屑的笑)
兄弟姐妹都被扯出挨个撕碎
幼鸟和未孵化的幼卵
囫囵全都吞下肚
趁着主人尚未赶到
狗美美地享用着。
我感受着狗沉闷的呼吸
伏倒在泥水里
绒毛全被泥浆渗透
我是恶魔。我想。
这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方法。
真正的恶魔并非我
我是浑身泥水的伯劳鸟
为何平白承担世人的罪责。

这时身边响起枪弹的爆鸣
我的身体,我的脑袋被踩踏
重压之下,爆裂了。
我变成了扁扁的伯劳鸟
泥水里,没人知道。
狗的主人看着处决了的
狗的尸体,和他周边的狼藉。
——他妈的,主人说
——白瞎了这些鸟的毛皮,这贱种。

​○尾声:疯牛和病秧子一起去酒馆
​——我的话是疯人疯语,因为没人听懂。
​疯牛说。
​——我的话也是疯人疯语,因为没人在乎。
​病秧子说。
​他们一齐说:哈!我们是难兄难弟。
——​我们四海为家。
​——我们是疯子集团。
​——精神病团伙。
​——即便这样我们也快乐。
​疯牛与病秧子勾肩搭背。
​病秧子走不了很远的路
​疯牛就让他坐在自己的背上。
​驮着这病弱的小姐
是这样的吗?疯掉的哲人集团
​伟大的友谊万岁。纯洁的友谊万岁。
我们一起上酒馆。
即便我们痛苦。
即便虚伪的汗珠
流到酒里
我们也不说,那是世俗的苦涩。
我们要做一只手能做完的所有事
然后为前程干杯。
病弱之死。精神之死。
午夜我在狂乱。
如河流般四处流淌。
为虚无的花路干杯。
我们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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