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   寒冷和雪花
多么普遍的事物在我们乡下
无处躲藏   父亲
我想到这些和您的一生
有关和无关的
植物与爱情的名字
在这个不期而至的   黑夜
降临之前
我的诗歌同我最初的年龄一样
弱小   无奈和凄凉

多少个日子  雨水在我记忆的
黄昏中穿街而过
在这个村子剩余的泥泞里
众人的嘱望
飘浮的不是一汪虚无的梦想
谁的歌声依旧   笑貌灿然
父亲
值到今天我才明白
什么能摧毁   一个人
内心的真实

小小村庄的尽头
一只鸟和又一只小鸟飞过
麦子和甘蔗
正逐步成长为那个冬天里
收获的事实
羊肠一样结食的小路
种粮的农人  停留在风中
草帽下的歌者
我多想在他们苍凉的歌声里
再一次
飘回家去

是谁   加剧了这个冬天的艰辛
那时您佝偻着身影
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内心的憔悴
使您无暇留意这些路边的风景

多少年来   父亲
一个比苦难更能激起怀念的结
如鞭在手
它无数次令我在雨水中
低下头来
在煤油灯下守望一生

在这个到处布满陷阱的
夜晚里行走
我多么渴望
二十多年前那条乡村的
泥泞路

在苦难面前
众人相伴    父亲
有多少往事历历在目
最后的冬天里这一重风景
依然真实的那一部分
苦难和梦想
坚定了我一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