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社日是农历二月初二
通往社公山的泥泞小路
绕过菜园与水井
一篮鸡肉和一壶浊酒
是一成不变的最虔诚的供品
社公山枝条叶影稀疏
檀香涌动

扶着残破的青砖点燃蜡烛
面朝社公石像拱手而拜
仿佛看见年迈的社公
举樽缓缓而饮
百年古榕气根悬吊
斑驳着岁月旧痕

透过一只木水桶窥探
村头村尾弥漫着质朴的气息
家家户户厨房背后的烟囱
飘出一缕淡淡的炊烟
在空中随着微风袅袅而上

老屋的厨房里
酒菜的香味越来越浓了
俯下身子
抚摸长年歇息的独轮车
坐在小竹椅上
望着小方桌上刚刚收回的供品
大致可以猜测到祈愿的距离

回到故乡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自己的根在这里
并且小时候把社公认做契爷
而许多人却无故乡可回
无社公可祭拜
故乡成了只有在梦里
才能回去的地方

这个能望见山看见水
留住乡愁的小山村
衰老的速度极其惊人
即便如此
来年我还要回来祭拜社公
同样也要喝完一壶浊酒
醉倒在那棵百年古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