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


小雪，而后大雪
小寒，而后大寒
一年里最后的节气也虚度了
天空打开话匣
倾倒无声的絮语

江水暴瘦，映不下倒影
垂钓者转身，闪失于石头的滑腻
人世间，有好多神的居所
北风扬幡，用隐秘的咒语
回答直白的提问
你焚香作揖，神的洞察让你羞郝
你曾因他们髙踞而叛逆
如今，因跋涉的苦难而谦卑
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苍老的渎神者
向你比出四指，他的无畏让你胆寒
你自我暗示，要往好里想
期盼神眷，执着而坚定
午时，你敛容屏气
跨出月门，沿江边甬道
带一个灰白模糊的影子回家
青色屋脊上面，蹲着七只跑兽
你松懈明净，呵口气
不敢回头，小步疾行
脚下雾气升腾
打湿了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