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雨

雨水不愿汇成溪流，去大海的前哨
它在等，等四面八方的风吹走
还有袖口里的清风，它就呆在原地
成了大地上飘忽不定的云朵

雨水静下来，将波浪以及寒潭都丢在出发前的驿站
跑死的马最大的荣誉，就是心心念念
能安息自己的一捧黄土
动身时就想闻闻那股腥土味
它也想挪挪身子，怕有罪的树枝被虫子掏空
更担心善良的花朵得不到救赎

它知道不该厌恶什么，特别是冰冷的自己
人间的小地方，犯错是经常不用彻底改好的
就像谈理想，用天堂养着穷人，用地狱囚禁富商
只谈岁月静好，不谈岁月带来多少伤害
如同阳光，今天没有，明天没有，大后天总会有
无数的无数天以后，痛苦和幸福都会延续

雨水冻住，一切都活在冰晶中
它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祭坛上的牛羊对血肉里的利刃，视而不见
好像他们都不喜欢自己
如同温水里的青蛙，死亡是慢慢地，不在痛苦

当明月旋过头顶，影子从身后来到前面
洁白的一路，走得都是歪歪斜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