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推着葱油饼摆摊车
青筋凸起的手臂
似矿井关停后的最后两根钢钢轨
从黑夜伸回黎明
脱轨，他与煤矿，矿车与钢轨
接轨，他与家，与煎葱油饼的妻子
与比矿车还难驾驭的葱油饼摆摊车
可轨迹在哪
他在劝导声和呵斥声中迷失了方向
他甚至怀疑经常在井口望见的月亮
是否真同妻子煎的葱油饼
一样圆，一样香

那时，他喜欢边看月亮边用手比画
画葱油饼，画城里的楼房和小学
画残疾的妻子的安康
可这些饼都被下岗后的生活煎糊了——
饼像天上月亮，不会掉
得一张张摊，一张张煎

“卖葱油饼了”
摆摊车下，一个小脑袋
时而吆喝出脆香
他也在作业本上画饼
画给自己，画给爸妈
画给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