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产
文／在远

我时常用土生土长这样的词语
来形容月亮
当然，它也适合形容一场大雪
一列缓慢移动的绿皮火车
这些北方之物，都有着植物一样的身世

我猜想，每节车厢里
都有一个陈旧的村庄，一个妈妈和一个爸爸
一个被针线仔细缝补过的简单日子
朴实，干净
从来不会向生活露出拮据的破绽

那些枣树，栗树，核桃树
那些红薯粉，芝麻酱和花椒面儿
要么保留野性，要么秉持初心
像一个把四季装满行李的苦命人
用一生的风霜，结出集市一般大小的果实

我看到一双粗糙的手
一会爬到上铺，一会爬到屋顶
一会掏出炊烟，一会掏出燕巢
这个可爱的人
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么多
最后两手空空了，还要把自己打个包
塞到我的手里

2024.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