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鞋，长着孩子的脸
嘤嘤啼哭，有一天还会开口说话
她就在我们村子，离我家只有一百米
妈妈其实只是告知邻居有婴儿降生
不知我的小脑袋怎么会进行了那样的编程

我不断央求，要亲眼见证这个怪物
终于得到审批，一天下午
我拽紧妈妈的手，看见一个丑八怪
躺在土炕上的包裹里，像一只小山羊
咩咩啼叫

这个失望伴随了我很久
后来，她冲着我眉开眼笑
露出洁白的两颗小牙
还嗷嗷舞着四个柔软的胖藕
试图向我说话
我都不愿相信，自己也曾经是
一只丑鞋

她竟然长得皮肤白净
辫子齐腰
毛女，村里人都这么唤她
但我私下给她取名：雪儿
并祈望她不会一辈子在地里干粗活
嫁一个粗野的男人
果然，雪儿飘到遥远的新疆
据说做了谁家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