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保尔的晚宴

          王霆章

未应邀。与奈保尔共进晚餐
女主人的短裙
比经济增长周期还短
令我们困惑于
墨菲定律和沙盘推演之结果
直到她背转身
走进化妆品市场的后门
留下修长的破折号
依然通红

上菜，那些热气腾腾的
迷途难返的比喻
都拒绝抒情
拒绝把逻辑和线索铺展于台面
作陪的还有大胡子
亚当·斯密
他的盐、白银和情绪
都可用来交易
能交易的才会有价值
有价值就会被伤害

譬如鸽子
从蓝天坠落于青花瓷菜盘里
就体现出另一种价值
“把桌子擦干净”
餐厅老板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只想雇用一只手，
却不得不雇用一个人”
一个人，做一个人
是我们所扮演的角色的
非分之想

我坐在奈保尔和天气预报之间
奥斯卡坐在斜对面
“都是演员，
别演着演着忘了自己是谁”
甜点比主菜更重要
供求关系始终被搁置在
西北偏北的位置
通货膨胀
下酒菜的色香味都在涨价
如此旁观者才有机会
把自己当成当局者
把梅花鹿指点成千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