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清澈的源泉
它合乎造物法则呈现世界
人是混沌的容器
他是存在的本体

城市里没有野生动物
就像森林里没有斑马线
我们热衷于争夺，却向往不争之地
诗人是阳光下的小孩，黑夜里的烟花

在寒冷的冬季，谁听见土壤的声音
谁的心灵就拥有了根深蒂固的幸福

诗人逃进葱茏的绿色之邦
可怜他羡慕刚才树枝上嬉戏的松鼠
孤独是一座山
没有鸟儿求偶的歌声，怀孕的蜘蛛
没有柔弱虚荣的短命花，满脑肥肠的两脚兽
只有盛大的空荡才能容下虚无之欢

人到山顶心必虔诚
当我攀登第一层
奥古斯丁化身一棵永不倒的榉树说
“流浪者，归来吧！我们等候你多年啦。”
我背井离乡，四海漂泊
在蓬勃的隐士林薮
生命充满喜悦
慢慢，身后被无形的屏障隔离
漫山遍野拔地而起的蕨类、松竹、常青树
他们像高贵的但丁、柳宗元、泰戈尔、雪莱、弥尔顿
吟咏王朝兴衰与哲学的曙光

当我深入层林，秋韵尽染暮色
百年黄连木，白栎，红叶似火焰
即使在摧枯拉朽的荒郊野岭
纯粹的颜色仍然热烈
以树为师，学习修道者们坚韧不屈的品格
你的脊梁会有山的巍峨与豁达
你的眼睛会浸润鲜艳的洗礼
我曾渴望波澜，跌入谷底
人生的痛苦像剥洋葱
流着眼泪剥掉每一层自我
本身才是最干净的
我情愿枕石漱泉，耕读到老
宁死不做无耻压榨机上的螺丝钉
以免历史评价可怜的当代人时
后人会恶心朝我墓碑上啐唾沫

行至山顶，霞光万丈
苍天和大地欢欣鼓舞
海洋中的一切都在踊跃欢腾
原野中的一切都在雀跃
森林中树木也都在舞蹈
见证恩典的时刻到了！


2023.12.10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