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爷爷很小的时候
被村民领养
在这之前
他是一个孤儿
在苦难的相伴下
爷爷长成了一棵树
在父親很小时
奶奶撒手人寰
另一个世界急切地等她赴约
爷爷把父亲当做一棵树呵护
可还是少年的父親
却投奔了咱们的部队
从此伴随着
风餐露宿
跋山涉水
枪林弹雨
沙场烽火
爷爷在大山的一座石屋里
孤寂地守着担忧
他孑然一身
失去了又一段感情
备受折磨
他把贫瘠黄土上的谷子
也当做儿子照看经营
奸多年都没有儿子的消息
一年又一年
一天又一天
爷爷守望着黑夜
又守望着黎明
盼着多少次圆月
数过无数天上的星星
直到有一回的天明
他接到儿孑寄来的书信
这样他来到了巴山蜀水
一个叫重庆的山城
相隔数年之久
父子的团圆竞然在异乡的土地
不久他成了爷爷
父母都在干革命
随后的日子里
爷爷成了我和弟妹的守护神
就象在老家旳土地上
呵护他的禾苗
把我们当做
小麦谷子
大豆荞麦
来尽心经营
我们则是围着他撒娇的星星
那些年爷爷才是这个家的中心
爷爷随着父亲的部队迁涉
从山城又来到了川西
一晃爷爷就超过了花甲的年纪
别看现在花甲还属于年轻
可当年却是执着地奔向古稀
爷爷开始思念故乡那片黄士
思念他屋后的山林和土地
他不想成为异乡的一座孤坟
更害怕在火化中变成一缕灰烬
他怕这样会成为异乡一个不安分的灵魂
他要回到自己降生的那片土地
那样他才能安然地度过余生
这就是叶落归根
他是想和奶奶共寝一座坟里
就这样爷爷辞别了我们
离开了山青水秀的川西
回到了自己依恋的故乡士地
那个有很多山的地方叫山西
爷爷离开时我们都还很小
我慢慢长大后
才开始对爷爷有了记忆
我曾在爷爷的肩头上自鸣得意
爷爷是我心中的高头大马
他温暖有力的手牵引着我
好几载春夏秋冬不弃不离
我们是他的小开心
他做的小动物花馍
一想起脸上就会溢滿欢喜
我喜欢听爷爷讲老家大山里的故事
有桃子杏子山楂树
有核桃柿子大鸭梨
有猕猴松鼠和恶狼
还有老虎豹子花狐狸
我喜攻在他怀中撒欢
捋一捋他慈祥的山羊胡须
最无法忘却的是
他肩扛行李依依不舍的背影
从此我们和爷爷的交流
变成了连接千山万水的书信
爷爷病重时父親母亲回到故乡
爷爷最后安息在了满目松柏的山里
父母重返故乡
经历了三十年的光阴
如今我也到了爷爷那时的年纪
可爷爷的坟前我一次也没去
爷爷守望着大山
大山也拥抱着他的儿子
我的老家在山西的大山里
这个故乡我一定要去
我的爷爷奶奶就在那里
作于
202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