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癸卯冬月,佛山高明历史文化丛书之《忠烈麦而炫》览怀。
(一)
陈隋出武烈,忠孝有遗风。
应验灵童梦,登同进士名。
(二)
仕途缘上海,祈雨降甘霖。
惩恶如伏虎,纾黎社稷心。
(三)
闽谪直隶起,幸在敬石斋。
受命临危处,党争朝野哀。
(四)
南返图光复,抗清国变间。
种学书院事,归隐著康山。
(五)
喋血河山破,殉节歌鬼魂。
同仇屠寇恨,正气荡乾坤。
注:麦而炫(1604—1647年),字章闇、炫人,佛山高明明城人。崇祯庚午举人、辛末进士,历任上海、直隶之安肃知县等职,善诗文、工书,嗜学博古。在上海任职时,主要政绩为率众祈雨抗旱、降虎、惩恶除害,深得民心。由于性直、敢言,云:“禳虎易禳人难也。”因此得罪大吏,后被“以粮务谪检校”,贬至福建漳浦担任文书。在此期间,麦而炫并没有沉沦,而是趁机拜师访道。拜当地名人、大儒,同样是因敢于直谏、抨击时弊而得罪魏党被朝廷贬谪回乡的“东皋先生”黄道周为师。
黄道周(1585—1646年),号石斋,世人尊称其石斋先生,精于诗文书画,为明末学者、民族英雄,明天启二年进士,改庶吉士,历翰林院修撰、詹事府少詹事。他在天启五年第一次被贬后,回乡筑庐著书讲学、结社议政,创立书院,广招文人士子,当时“黄学”影响力广泛而倍受瞩目。明崇祯初年及十年前后,黄道周曾两次受诏回朝,加上初次升迁,也算是“三起三落”了。正是因其第二次领诏回朝后联合多人力荐,麦而炫等方有机会被诏北上直隶复职并担任安肃知县。可惜,崇祯十三年前后,黄道周又因其直言劝谏,再次被崇祯斥责并贬离京城,黄道周在心灰意冷之下只好告老还乡,重操讲学旧业。此时,没有了官场依靠的麦而炫,迫于形势并看破纷乱之局,为不作异朝官宦而再次南返并隐居明城泰康山一带,筑康山学院,效仿其师黄道周继续耕读授徒、著书讲学,伺机联合粤中士子带领民众开展抗清义举。此后多年,其著有《康山集》诗文多卷。
明隆武元年(1645年)6月,麦而炫奉诏拟赴任湖广道监察御史一职,但因清兵大举南下,明皇朝同室操戈,局势生变而未曾成行。永历元年(1647年)上半年,麦而炫率众响应陈邦彦起兵攻打广州、收复江门。8月,与兵部主事严学思等一起,同陈子壮会师佛山高明。次月,与谭相国等攻打临近的云浮新兴。同年10月下旬,清军将领李成栋率部围攻高明。后不幸城破,死难2000余众。麦而炫亦在此役回援途中被俘,于11月上旬押至广州并遭杀害。麦而炫殉节后,清乾隆四十一年,诏录遗忠,其被授监军御史衔,加谥“烈愍”,祀忠义祠。
诗文第一首中,“陈隋”指南朝的最后一个朝代陈朝,以及隋朝。据载,麦而炫先祖麦铁杖,生活于陈隋年间,曾任大将军、光禄大夫,战功赫赫。战死后,被隋炀帝下旨赠予“正一品光禄大夫”“宿国公”,谥“武烈”。另有“灵童梦”,相传麦而炫孩童时代的一位乡邻举人严学思勤奋读书,但秋围屡试不第,便往附近洪圣庙求愿,夜间得一神梦。后在明城东门外一书塾偶遇正在请教老师的学童麦而炫,恰巧见学童书本上所写名字正是与其梦境中一金甲神人所言的稚童名字一样,心中大喜。若干年后,麦而炫中举。严学思依照梦中神人指点,于明崇祯四年(1631年)以出资优秀举子为由,趁机偕同麦而炫进京赴考。果然双双高中,时年27岁的麦而炫和58岁的严学思,均以辛末科殿试陈于泰榜三甲被赐同进士出身。洪圣庙之神梦这一灵异故事,被清康熙高明知县钮琇录入其著作《觚賸》一书并在当地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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