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河上的男人

通天河上的男人收起猎枪
上一次慈悲，为了造舟
这一次慈悲，为了登陆
牛皮与木头搭建起世外桃园
经文间移动的标点，涛声
拍打顽石，接连两岸
天上流下来的水，漫过身体
却成就了摆渡人的搏击
达官显贵、活佛僧侣、商贾百姓穿梭往来
苦难在下面，生活在上面
众生平等，恰恰是由彼及此、由此及彼
而水流激荡，一个渡口对应一个男人
些许风浪和些许孟浪，通天河上
一个男人的成长史，足以横跨整个西部
又浮光掠影般一去不返
随水流念诵
成就一具野牦牛的骸骨
在唐古拉的风中弥散出经久的麝香

杜帅2022年6月26日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