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落下，一片或是几片。
太阳过去了，云层黯淡无光。
自从秋天与你分离，
我就依靠树叶带来你的讯息。
我们的孩子懂得了停止哭泣，
“母亲，请在我的唇上留下齿印
海里都是水，不需要咀嚼的能力”
你带走的那一片襁褓布，
沾满了奶渍和泪滴，
又小又窄的一块布。
冬天，水的呼吸很微弱，
冰雪灼烧着喉咙。
涨潮后暗礁连着暗礁，我捕不到鱼。
多情的水母在夜里撒着光的碎屑，
为我巡航导向。

鲸鱼的头发再度飘动，
随着女儿眼中的蓝色。
她用贝壳摆出餐桌，
一块石头做的床从夏到秋。
我们喝着海水酿造的酒，
摊开空空的双手和仅有的蓝色。
他们坐着船靠岸，走向我将空洞掠走，
然后放在深海的欲望市场出售。
黄昏在头顶上空被喷发的火山点燃，
我们回到时间的壳里，
在水面照着镜子，梳妆打扮。
今天是礼拜日，在梦中被催眠，
嘴巴哼唧着真实。

浪潮的呼吸是夜晚的讯号，
黑暗降临在我的身上，难眠，
因为处在深海的钟表里，压力将指针弄弯。
可我知道是时候了，石头到了开花的季节，
异乡的女人划着桨靠岸，她的眼睛化为水。
该用亮闪闪的鱼鳞装扮她，和她睡觉，
还是用绿褐色的海草作头发，与她舞蹈。
她喊叫着，像是出于虚荣，炫耀着
胸前的宝石和欲望的碎片，日与夜。
她从我的睫毛上舔出盐和小虾，
为我斟上她眼里的水，诱惑我。
我数着你回来的时间，谁知道呢？
掏着女儿耳朵里的沙子，日与夜。
愈来愈亮的黎明打败了黑暗，
我睁开的眼睛就这样睡去，
深海变成了一颗星，我们曾把它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