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贾东旭

》老屋的灯火

遥望老屋头顶夜空，隐没星子
不见月牙儿
稀疏灯火摇摆不定
狗咬，间或一两声划过村庄
沉寂的夜幕

倒嚼牛积蓄能量
入梦公鸡恐怕有钟，应时叫出
鱼肚白
慈祥的母亲在灯下纳鞋底儿
为孩儿的新起点穿鞋

父亲在梦中打算一年的收成
积攒孩儿上大学的
盘缠
再多包几晌地种苞米，套种花生
赖以铁杆庄稼

年少在里屋烛光下温习课目
新配眼镜
解开所有模拟考题的深奥玄机
铁杵磨成针
自信在所有的答案里攀升

沉寂的长夜，未央已央的钟点
猫咪在假寐鼾声里思量
捉鼠
吹向窗口的风似乎长了眼睛
剪灯花一瞬

》老井辘轳把响

公鸡打鸣，多亏它的生物钟
摇辘轳打水的豆腐匠
磨出豆浆
卤水点出豆腐，拂晓上市的
吆喝几声

打水浇菜园的父亲
习惯在日初开门，摇响辘轳把
有机菜喝饱老井水
借助太阳的光合作用拔高茎叶
青翠欲滴

老井旁边的山楂树，最喜听
辘轳把响
山楂树下的故事像葡萄一串串
与发小过家家的往事
鬓角落雪

葡萄熟了，里屋年少金榜题名
出飞
孤独的老井，悲喜结满山楂枝头
耄耋老屋沧桑眸眼
遥望我

多想听听你的动静，你的招呼
墓碑上的爹娘
入土为安
带着犁耙锄头，针头线脑补丁
鸦落老树桠反哺

》老家的星空

你的多少个五谷丰登，饱满的颗粒
撒向天空
闪烁的星辰是你的汗滴凝成
相信我的仰望里，总有
你的收成

牛哞拉着你的犁铧下地
种子扑向垄沟
你的春早春晓播种星子
那些拱土冒锥的三分喜挂在脸上
直到拔节抽穗灌浆晒米

金色的稻谷叫木锨撒向天空
繁星熠熠与灯盏
互动灵犀
丰收的美酒，在场院里酿成
遥望与仰望对饮

爹娘的笑声，还是那么爽朗
可亲。灵魂下凡招呼着
孩儿乳名，上桌
焖锅红豆大米干饭，炒盐豆
豆腐蘸酱就大葱

我的瞳孔伸向你的浩瀚星空
流连忘返
依稀泪洒衣襟。雨落屋檐有声
不打伞
情愿叫你的雨滴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