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坪

文/叶仁军

西坪是否存在，我很怀疑。
当一个叫乔在益的人从小河口聊到西坪时，
我才想起那个陈旧、飞扬着尘土的西坪上。
西顺城街以西的地方，曾经
被县府街的人，认为是荒凉之地。
从三板桥到大桥沟，并不正宗。
大水井与小水井之间，才是真正的西坪。
那里有我，居住过的夜晚，
有高不可攀的危岩，在五峰山上。
曾试图抚摸唐代考古现场的铜钱，
按年代排列，在师范学校的操场上。
我们看江水横流，
看各种学校如雨后春笋，冒出。
“地球不能只有人类”，
我们在水边长大，我们在山上长大，
还有鱼，还有鸟，还有树，
他们都在同我们一起长大。
不知不觉，西坪和时代一同长大，
从陈家沟到风包岭，
有了植物油厂、党校，
有了法院、检察院、福利社，
还有了会仙桥、万寿寺，两个居委会在巷道之间。
他们说，这里土地肥沃，风清气正，适合办学。
清净、矜持、含蓄，规矩、时尚，
在曾经的年代，在曾经的小城，
深深地打动滚滚人流。
也许，这里曾经贫穷。
装卸、撑船、打临工、拉板车，
这里，是苦难的落脚之地。
也有人，背着面机，
走南闯北，从这里出发，走向全国。
在西坪呆久了，也想远行。
坐上江渝号，或者是更早的东方红号，
惬意的四等舱，顺着江水，
吸烟，看书，和陌生人吹牛。
上到重庆，下到武汉，浩浩汤汤，满舵前行。
西坪，这里有第一个红领巾监督岗，
有第一个少儿军校。
有一个叫王大玉的老师，在成都
谱写《龙泉驿飞歌》。
用《英雄母亲》，让走过西坪的人流下热泪。
尘土不再飞扬，固化的路从此走向远方。

2023.12.11重庆

注：西坪，地名。原重庆市云阳县旧县城（云阳镇）辖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