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我才知道她所有的执念与原罪
兑过倾盆大雨
也兑过子夜的呻吟
作为一个女人
她不停的在母亲、女儿、妻子之间忙碌
以至她忘记了女人也是花
也需要被浇灌
需要被一个午后的阳光正好
去光合作用

她的一生
经历了太多的失落、失眠
白天她是机器
夜晚被机器倾轧
替一个叫“家”的词
缝缝补补

这一年的冬天
万物冬眠
她也长眠
唯独漏网一条河流
现在我的忧伤
也是条冰冷的河流
像回光返照的病人

再后来
我知道她所有的沧桑
都与这条河息息相关
她活着
这条河就鲜美
荡漾着鲜美的乳汁
她死后
这条河就传承于我
成了身体最柔韧的青筋

忧伤再忧伤
那是无可救药的忧伤
我就在寒风凛冽间
数着成群被冬天驱赶出的羊羔
一回头
万籁俱寂
苍穹下的河流
孑然一身

——海源2023.12.16于凌云，感念母亲而作二稿《一条河流的冬天》，“且行且行且珍惜”，与同志们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