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岁的母亲，总爱在饭桌上
唠叨一些家乡的陈年往事。比如
那只爱抢食，肯下蛋的老母鸡
那棵每年都挂满果子的，大苹果树

和瓦罐里的鸡蛋一样。那时候
苹果熟了是不能吃的。母亲和父亲
会一大早小心翼翼，把它们摘下枝头
再挑到二十里外的集市。如果能卖个好价钱
我一学期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那年，咱家的苹果又大又红
有个铁矿工人，非要花两块钱买一颗。”
每次讲起这个故事，母亲脸上都写满
惊讶和喜悦。她说话的时候
双手一直拢在胸前。仿佛过了三十年
那颗苹果还在她手上，又大，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