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针线活


每到夜里，坐在炕头的母亲
手中的针尖，总是借着灯光
一会挠过额头
一会穿进布料，偶尔
会留下几朵闪闪的红梅

这么多年了，日子咬破衣兜
命运磨破鞋子
爱情索要嫁妆，母亲
总是欣喜、轻快地缝合着指间的流沙

而现在，那个帮着母亲捡菜的女孩
拽着父亲买糖的女孩
她却牵着男友的手
在家里，只坐了半天就走了

又是一个冬夜，母亲依旧捏着针线
来回于日子的冷暖、分合之中
岁月是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
灯光里，母亲下着雪
干瘪的手抖了又抖
每一次起针收线，都要以最漫长的方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