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里，我想和鸟一起
沉寂的你肯定也在沉寂的夜里
好远！我们没有见面和对坐很久了
一起喝过的茶凉在这一季二季三季
若干年里，我们遵循了凡间的规矩

我一个人可以听见夜半有鸟飞起
我想和鸟一起迁徙
展开翅膀，它们比我更遵从内心
飞往更温暖的昨昔胜地
我！而我却不能赶车乘船去
我没有你发给我的羽绒飞衣

人类背离了起初的愿望
偏又长有这冥想的羽翅

越过三十座山，飞渡四十条河
我想去看那座山那片湖
想心中明净地去吸一口树木万丛中
与你散步半坡在雾里嗅到的负氧离子
不和你牵手才是最好的
就像狂风不起，露珠未滴
小鸟不再各飞东西

湖一直原地不动的
只是我再也不愿一个人去湖边
怕一个人把手搭到栏杆上听雨
听翠屏山与荷花池在雨中的轻言细语
而你没有依在雾作背景的长廊座椅边
静寂得如画一样驻在四月里

什么样的一生能飞回季节的起点
上苍请下一轮回变我成永葆记忆的飞鸟
让我不要这么高级和拥有无用的智慧
我只需一双有力的翅膀，好飞回我故里

赐命我与那人都只作一只笨鸟吧
在飞过千山万水之后，记得回到
这天下第二的人造城市森林里
同季于此听花开时节，石梯步上印着
阳光与风与树叶戏看影子交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