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
 
躺在床上，雪在下，听絮花敲窗
木门被风吹动，吱嘎，吱嘎
有人门外伫立……却不吱声……
 
这雪夜，让你想起松花江上的雪柳
雾淞雪中好亮丽，满身的冰凌花
它银光闪闪，它的枝叶何等茂盛
你曾在看雪柳时碰见她
一个亮眸，柳眉，红唇的姑娘
曾有一段时间，你追求它，可失败了
你像聊斋里的书生，梦中怎么也不醒
有一段时光，对她的思念就像入魔
就像红楼梦贾瑞死盯着那面魔镜
 
门外有人，有雾淞春来坍塌的声响
木门依旧吱嘎，像一声叹息、叹息
像有人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时光马车

我走向窗口，窗玻璃拍下了影像
一身方格睡衣，略微青癯的脸庞
我把头探向窗外，西天暮云暗淡
远处的楼窗间蓦然都亮起了灯光

扭了下头，在树梢间打坐的秋蝉
打个寒噤，蟋蟀在角落唧唧地唱
我失神时，时光的马车穿过人流
一只流浪猫闪进竹篱钻进了树障

时光呵，我在时光内，还是之外
那看不见的马车是真，还是幻象
记得儿提时回家，父母的窗口总
亮着温暖的灯光，现在家去了哪

时光马车啊，你是从历史深处来
车飞轮转，还会回到历史深外吗
我脸上胡茬疯长，头上白发亮了
晚云天空打盹，星星迷茫中登场

夜深了，风凉了，我蓦然感觉那
驾马车，载过我父亲的车驰过来
我听到马夫轻咳，车轴吱吜地响
轮碾寒月，碾着星河泛起的波浪

时光马车的驭者，看不清你的脸
你是岁月的卒子，只管催着马儿
你是穿越忘川的，是个没家的人
你在咳嗽，让车在黑树林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