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深山，
山峰耸立，峭壁悬崖。
茅草丛中露出张塗满油彩的脸。
站起身，这是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
－把匕首一枝手枪两个弹匣，
一天单兵口粮，
要和十个战友在深山密林生存十天。
这是个挑战训练，
最优者会带队完成一项任务，
没有姓名只有代号是五号。
当然还有个定位仪，
当遇上生命危险或者重伤，
按下定位仪会被接出。
除此之外坚持不下去按定位仪，
将被视为被俘投降，
成绩零分淘汰。

                           二

第三天。
单兵口粮只够一天，
昨天用匕首解决条毒蛇，
用蛇肉填满肚子。
今天碰上只野兔，
可惜没追上，白耗体力。
抬头望，
山崖上小树满枝头红果。
五号是大山走出的山里娃，
他认出这是他称“红果果”的野果，
涩口不好吃但能裹腹。
山崖陡峭难不住五号，
釆摘的红果果够用两天。
下来时抓的小树被连根拔出，
顺坡滑下被锋利岩石划破小腿。
五号皱着眉头用急救包包扎伤腿，
吞下颗消炎药防止发炎。
伤不算轻还能行走。
五号辨别下方向朝南奔去，
训练考核点就在南面山里。

                         三

第五天。
野果已吃完。
五号空着肚子顽强向南。
山高林密无路可行，
更糟糕的是伤口发痒，
解开伤口绷带，有些红肿黄水。
五号又吞下颗消炎药，
看了下四周，
终于在两里外找到些四叶草。
他用嘴嚼碎四叶草塗盖在伤口上。
小时候山里娃跌跌碰碰哪有药，
全靠着土法野草救命。
五号知道，要赶紧找些吃的恢复体力，
要不别说完成任务，
连命都保不住。

                          四

小溪 
山间小溪。
五号松了口气，
对从小摸鱼捉虾的五号来说，
小溪就是粮仓。
用生鱼小虾填饱肚子，
五号找到个猎人留下的破草棚。
这时飘起毛毛细雨，
钻进草棚决定休息一晚再上山。
草棚虽破却也能遮风挡雨，
多日辛劳的五号迷迷糊糊睡了。
半夜，暴雨倾盆，
打得草棚顶上乱响。
五号暗自庆辛，没有草棚，
伤口浸水可是不妙。

                       五

晨，清晨。
醒来的五号惊呆了。
山腰浓雾雨末停，
小溪已成小河，
山水咆哮向下倾泄。
南面山峰掩在浓雾中，
那本应有面红旗，
红旗下是训练任务黑匣子，
拿到手便是成功完成任务。
望着浊水奔腾的小河，
五号不敢过河，
尽管他的水性足够好。
山里娃有经验，雨再下，。
不是山洪就是泥石流。
山里娃很清楚，够危险，
山洪泥石流都能要人命。
五号不想死……

                         六

五号不想死，
家有双亲牵挂。
老父关节炎寒腿，
天一冷寸步难行。
老母眼花白内障，
再也不能穿针引线。
五号不想死，
家有小妹上大二，
高昂的学费全靠老哥筹措。
五号不想死，
他还没结婚娶妻，
老父母还指望他生子留后。
五号不想死，
只听队长讲过女人的美妙，
他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
颤抖的手摸出定位仪，
按下，军人的荣誉军人的骄傲，
云消雾散，让战友看不起。
不按，在山洪泥石流面前尤如蝼蚁，
身死魂消，父母小妹妻儿无从谈起。
五号泪流满面，
逃兵，被俘，投降，
字字千金砸在心头。
五号仰面大吼已经崩溃，
咬紧牙关猛按定位仪。
面如死灰的五号躺在草棚，
也不知多久，
远处传来轰隆隆直升机声。

                       七

长官，
肩上一颗金星的长官。
五号垂头丧气不敢面对长官。
金星长官边白脸上校一拍桌子：“懦夫，给战狼突击队丢脸！”
五号一声不吭头垂得更低。
主座上的将军神情复杂，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十人战狼小队，
只发现三具尸体，
双腿被巨石砸断的二号，
还有重伤垂危奄奄一息的九号。
有四人失踪在泥石流中。
是要军人的面子还是生命可贵？
让将军选择，
他宁愿十人全都按下定位仪。
将军是越战老兵，
当副连长时带领突击排，
为攻克315高地迎着重机枪冲锋，
三十多人突击排只活四人。
要不是通信员扑身上挡住手榴弹，
他也是烈士陵园的骨灰。
五号面对不可抵挡天灾，
选择求生是逃兵还是避祸，
还真不好说。
为什么外军战俘归来视为英雄，
而志愿军被俘回国生不如死？
难道生命在英雄主义面前不值一文？
将军沉思，
固有的观念，
是否需要改变？
五号敬畏生命难能可贵，
他不会让战士白白送死。

                        八
啪，啪，啪，
白脸上校参谋还在拍桌子。
将军挥手制止，站起身：“我命令，五号为队长重建战狼小队。队员从其他小队抽精锐组成。”
上校目瞪口呆，
五号挺直身躯，双眼透出异彩。
将军继续：“任务，西南地区，配合缉毒警察全歼灰鹰雇佣军小队。”
五号双脚立正，举手军礼：“报告首长，五号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将军回军礼：“任务要完成，还要把弟兄们一个不少给我带回来！”
………

一个月后。
满身硝烟的五号举手军礼：“报告首长，任务完成，全歼灰鹰小队。”
将军看着左臂绷带挂脖子上的五号：“报告我方伤亡情况”
“报告首长，战狼小队二人重伤，六人轻伤，二人无损，一个不少全部归队。”
将军笑了，笑容灿烂。
五号双唇颤抖，
残酷的战斗没让他有丝毫胆寒，
此刻，双目充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