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吞噬了一泓清水
脸颊淹没在深渊的记忆里
那条熟悉而陌生阡陌
被季节的荒芜收割了思维

门前称重、支撑平衡的
小木凳在体温的承重中失去睡意
箫瑟寒风拂乱了银发
揉搓着每根神经不愿离去

只有零星的犬吠鸡鸣
渐渐地敲打夜的宁静
左门扇抱着右门扇支撑呼吸
骨瘦的门楣
被两柱轻轻托起
双腿难以丈量心间的距离

门前的菜地在绿色里喃喃细语
那怕月光摆动的影子
一条空头支票的信息也是一种欣慰

岁月沧桑了年輪
皱纹深深地镶嵌在额头
走不动了，只有预约足迹
蜡烛熬尽了四季
何曾懂得留在长夜里风雨

辩认那么多无型的足迹
行在天堂路上拷贝
肉身还在那里占着承诺的空位
被凉风尝了一遍又一遍

那个挥之不去的承诺
在老槐树的掌纹里
用尽了一生的祷告
一定会缩放岁月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