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年五月初九

此次回家
家人又囤了鸡蛋
蔬菜呀，芝麻豆子
菜籽油啊～艾叶崽
语重心长
能带的都带上
    
我们就如同三十年代做客的“土匪”
搬的干干净净
清清爽爽
而他们呢
怕你在外面吃苦，担心受累
总习惯把最好的留着
一辈子习惯了习惯
等候着等候
存着几块几毛
一打新毛巾，新床单
新上衣
吃着干菜，腐乳，腊肉和干鱼
一条新毛巾都舍不得
用到毛巾发黄掉毛，仍在发挥最后一丝作用
    
年纪大了
满头银丝我帮您剪了又长
还有那眉毛调皮的似乎也变成了银白
您让我看您新掉的一颗磨牙
尖尖牙根上还有血迹
下牙槽黑色的龋齿和用银补了又补的倒数第二颗黑色磨牙
我帮您剃完牙齿的菜叶
您笑着说，还剩七颗牙齿
俏皮说笑的表情
为什么
我的心里莫名涌动
泪目
    
我偷偷拍了您一张相片
用钢笔画下您的速写
一根根的皱纹的描线
在笔下犹如千斤
和您眼角慈祥的笑靥
瘦骨嶙峋的轮廓
还有您眼里不灭的光、爱与希望
哦，那是家的模样
    
放晴了
一起在树荫下走一走吧
在您出生就存在的小路
不过是泥巴路换成了水泥
路旁的杉木换成了香樟
我的身影也变得“高大”
而您的身影却更小，更驼
176变成了158
我搀扶着您慢慢走
如同我一岁学步时
和您的背影一模一样
岁月啊岁月
请您慢慢走
再慢、再慢一些走
    
流萤的缝隙
我手心的光啊
是您的爱包裹着我长大，长大
岁月只留给我一串宝石镶嵌的回忆
这回忆足够我抵挡所有的乡愁
抵达所有自由的目的地
你要坚强
莫怕孤独
因为所有爱的回忆、即将来临的延续都有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