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带刺的植物，像曾祖母的性格
粗壮的根，​紧紧地抓住土丘上每一粒尘土
​新房对于她，也是要造出声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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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她不怕冷，偶尔点燃一个火盆
​酷暑烈阳，手中只需一把蒲扇
​筋骨越是疼，她就会拼命地走动

对于日子，她打算的长远
自己买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是廉价的
处理的，甚至接近于腐烂的
她想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成家立业
生活，要强些

最后她再也没有爱分给别人了
有一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只是有微弱的气，紧锁眉头，嘴巴合并了一下
喘几口大气，嘴巴又合并了一下
然后……，这个一辈子没有说过泄气话的人
走了

她可能放心了，去照顾曾祖父了
一隔二十八年，他们相聚会说些什么
谈亏欠，谈时代变迁，还是儿孙琐事

有点欣慰，坟的周围长出了几颗高粱
这是曾祖母生前最喜欢的植物
把它们折来做成笤帚和盖垫
希望这些种子来年长出更多的禾苗
长势越来越高，穗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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