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东有一处地名
——青马
相邻的还有黄马
他们立于环陵路的公交站牌上
两个格格不入的异族

白马在山的另一侧
黑马在城北，现在唤作黑墨营

据说它们以前是马场
为朱元璋养马
青马养青色的马
黄马养黄色的马
白马养白色的马
如此这般

90年代妈妈在黑墨营的工厂上班
每天中午用砖头形状的铝饭盒
打回同居一室的荤素和米饭
妈妈在以前的马场上
制造“依维柯”汽车

那时她常带我去街上
你看，这是桑塔纳
你看，这是夏利，这是吉普
你看，这是依维柯，这是我们厂造的

当年明朝的五色马入了京城
大概是这样的吧
喂，你，黑色的，去北边
喂，白色的你，黄色的你，去东边

无数次，
我在梦中化身一匹离营的黑马
朝东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