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放诗四首

身体里的春天

走在林间
树木释放清新的氧气
毛毛狗和燕子对话
我身体里的春天
正一点一点苏醒

不用一朵榆树梅装点
也不用蒲公英呢喃
那微微苏醒的西尔河
正叮叮咚咚地敲打
路过的白云

我的心事重重
开始发芽的春天
正有一首歌在汹涌
遥望远方，山那边
已经战鼓咚咚

醒来

昨天的累
在骨骼里烙下足迹
伸展中
我想着今天必做的事情

那些与我无关的应酬
不如一首诗来得实在
青草的梦在太阳里
我的梦在雨水里

假如诗能发芽
我愿意永在春天里


母亲

松树的清香侵染着空气
布谷鸟在杨树上来回鸣叫
山坡上
你和父亲的坟上长满春天的草芽
我不知道
母亲
你和那些走远的亲人
能不能相聚对饮

你的花头巾、小围裙
还在我的记忆里
沉醉中你还是笑意盈盈
我做过的梦
是你在另外的世界里
你看见的天空
我也在看

早市

昨夜的寂静
是为今早斜射的阳光让路
喧哗的早市
老山芹、柳蒿芽、刺五加在开会
那些带着野性的语言
博得人们亲切的目光

卖肉的、卖鱼的和卖蔬菜的
就像清晨的鸟儿一样欢叫
我在这欢叫声中
看见
餐桌上儿子和丈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