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乡村医生
小时候，我常见父亲肩挎药箱
黑夜里，穿梭在乡村的小路上
雪地里响起了咔嚓咔嚓声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也许只有我知道，父亲的药箱
多么沉重。我曾经看见
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支珍贵的青霉素药水
扎进高烧不退的孩子的屁股


我也曾看见一位老人背上长出一个大包
父亲从药箱中拿出手术刀
把刀放在火上烤了又烤
切开脓包，又麻利地将伤口缝合


直到晚年，父亲终于走不动了
那只带红十字的药箱挂在墙上
他偶尔也会给求医者看病
当他看见药箱，老花眼睛里
立刻闪现着光芒，脸上又堆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