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去，已经干涸的河床里
我们只能从石头的光泽里看见水意

姨母刨出旧衣柜里关于姨夫的一切
没有言语，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驱车前往，连绵一周的雨终于在放晴前形成一场大雾
载着灵柩的车在前面导引去往墓园的路

路上老舅跟同行的亲戚谈论起另外一些人的生死，相互印证的言辞里
刚拼凑出一个残破的生平就到了，于是所有人又变得沉默

下葬归来，表姐忘了按照风俗她该将扎腿的麻搁置在父亲坟前
折返回去的时候，又独自哭了一阵

暖坟的日子里我们在黑暗中点火，姨夫的一切都最终归于火之后归于另一处的自己
这些都是告别的一部分，也包括回家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