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片林子
走下这座雪山
去远方的篱墙和火堆旁安家
送行的兄弟姊妹在峭岭间列队长坐
你年迈的祖母也好像在它们中间
鹰啼闪烁，童年的阴影已变作柔软的日光
爬满你胸前的皮毛

戴上那串项链
戴上秋天的花环
你回想起在溪涧边的狩猎
那是你第一次尝到血，和爱
不具名的情怀盘亘在你脑海
当她从青翠的鹿角后走出来

这是你学会消化淀粉的第三年
生命短暂得如同你经历过的好几个夏天
叶子黄了，溪水枯了
山里的小狼长高又长高
每天击退来犯的野兽
它们中有些曾是你的亲人

你是朋友
还是奴隶
同样的事发生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那时雪山还没有现在高
古地中海仍是一片池塘
北半球忽然就飘雪了
你趴在衰老的篱墙边火堆旁
闭眼倾听那团烤了十个冬天的火渐渐熄灭
她的手掌轻抚着你背后的皮毛也比从前更厚一些
一滴泪水敲在你额头
远方的林子里，那些与你搏斗过的兄弟姊妹
又爬上山的高处嗥鸣
为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