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登高
诗/尚凝寒

最高的山是一座破庙
没有九日
这一天出离人群时
我悟到了
骊山或阿房宫外的野菊花
被采集来放在陵园
亦如秦人头上的束带
或金错刀上的铭文
我之破庙比秦人的太庙更为久远
在有祀无戎的时期
这些野菊花或者茱萸
是秋天高贵的象征
天下谓之和平
老子的青牛从函谷出关时
春秋分离成两种对立的意境
庄严融入到菊花中
被寒霜磨砺
佩玉的人不带佩带菊花
无数的花盆捧出短暂的和平
与永恒的墓碑
也捧出庙宇中来自西方的经文
那一刻似看到老子回归
向孔子传授天下之易
拈花微笑世间之人
眼中只有庭堂与庙宇
在一座座寺庙中供奉泥塑与金身
而谓之涅槃
又将春秋分为槛内槛外
槛内的菊花不再是本来的菊花
槛外的河流也不再是本来的河流
汉服中再无佩花与佩玉的时候
儒人在东林寺讲法
道人在东篱归隐
汉人将剑气融入菊花
开创了一个盛唐
在菊花上赋诗
菊花与刀传入扶桑
宋人却转入填词和谱曲
在殷墟上画一幅清明上河
秦国的蒹葭流落成南国的蒹葭
晋人的菊花南渡成南朝的菊花
以至于园林中堆积的假山
正如四百八十座寺庙和楼外楼台
在大大小小的花盆中
倾听风雨
无人能登上我的破庙
2023.10.23重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