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在灯光下
在秋天的夜晚
妈妈总是笑着说起
还是外公树上的柚子好吃
我们一致同意
围坐一起，剥开
白色柚花长出的果实
心是红色的
也有是白色的
几十年来
我独爱白色的那种
总觉得酸甜的味道更纯净
柚子籽一粒一粒落下
有些幸运的会发芽
会找一块地
长成大树
我的外公有三儿两女
大儿子在家里
二儿子在外地
小儿子在家和省城之间来回
小女儿五十五岁时死了
那几棵柚子树是在他们小的时候种的
在乡村
几乎每一个外婆家都会种上果树
妈妈和舅舅他们都会爬树
掏鸟窝、摘桔子、玩游戏
我们的童年是在树下奔跑
是偶尔拾起白色的花瓣
细嗅那丝丝缕缕的清香
然后扔掉
去追逐草丛中的蝴蝶和萤火虫
每当我们玩得忘乎所以时
外公会转身抽根烟
笑一笑，悄悄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