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蚂蚱，收拢翅膀，相顾无言
头顶上的蓝天已被封锁，没有
一点退路
穿过锋利的牙齿，触及我的
灵与肉，开始一场
关于生与死的对话
其实，生死早已定数，竹制的筷子
轻轻的夹起，一只蚂蚱的命运
破碎，成谜

乡客来酒店，我的家乡街道旁
一座不起眼的三层小楼，距离
田间至少还在五里之外
一群蚂蚱飞进来，寻找可食的庄稼
误入，是一种致命伤
我坐在酒店里，看着窗外
街道繁华，叫卖声此起彼伏
蚂蚱，现在被划归可以售卖的范畴

秋后，正是秋后，稻子还在田里
排兵步阵，蚂蚱难得一见
这种童年的玩物，竟在酒店和我相遇
它在盘里，我在盘外
身边的人，大多很年轻
开始探索它的乳名
我说，蹦不了几天
是它一生可悲的代名词

来自养殖场吧？像蝉，把地下十多年
浓缩成一个春秋，被人类以品尝的名誉
吃掉，蚂蚱，今天的结局
也大抵如此
养大了再吃掉，这是高等动物
贯用伎俩，我咀嚼一下味觉
笑一笑自己

2022.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