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矮圆的阿姐,像地头新挖的红薯
微紫的肤色,透着光,浓重的四川口音
像湿漉漉的露水,一串串滚入我心里
乌鸡甲鱼汤,红糖糍粑,葛根粉
怎样的味道,道不明。去那里
我多半是为了多看她几眼,用四川话
和她多聊几句,看她沁着汗水
楼上楼下吆喝,我好像看到——
我年轻的母亲正喊鸡,喂猪,点山药
她低头,边擦桌子边和我聊天
像我的母亲边烧饭边问我功课
这位矮圆的姐姐,像我低矮的妈妈
她把姐弟、侄女都带到山西的
这个小镇。我想,在某个闲暇时刻
他们也会盘坐在一起,摆龙门阵
聊禾苗插进稻田,聊鸭子把
屋后的竹林嘎嘎地叫翠叫绿
聊一座山挨着一座山,拦住
赶集的幺妹儿
聊着,聊着,其中一个笑出了眼泪
就像此刻,我和阿姐笑着笑着
喉里像梗着什么,其实泪光里的妈妈
从来都只是矮,只是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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