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

春秋两季，沙尘暴不期袭来
那是我们训练的最佳时机
防风镜中，缺口和准星
瞄向摇晃的靶子
任沙粒的子弹
噬咬裸露的肌肤
扣动扳机，靶上的弹花
是我们与风暴交换的礼物
那时候，我们在沙暴中
磨砺着豹子的烈性
帽徽的五星点燃烽燧的火焰
青春的热血映红界碑
这是很久的故事
阳光照耀的操场上
我戴着红领巾，告诉孩子
战争的沙尘暴迟早会来
为了界碑上的国徽
每个人都应是风暴中的战士
      2023年9月12日

       有编号的老马

某旅游景点。几匹老马
臀部盖着特殊编号
温驯地驮着游客
走在绿荫山路
它们的蹄印有点奇异
不时扬起鬃毛
一声长啸
多么熟悉的情景
我轻轻抚摸马的脖子
它低垂着头，显出亲昵
似乎与我有着相似的经历
好想喊声陌生的口令
却见老马双腿并立
静静的，等待着军号吹响
我不忍鼻孔酸涩
抬起右臂，并拢的手指
默默举过耳轮
        2023年9月12日
               
        古城墙

墙角白色的碱尘
缄默泪珠和时间的骨粉
砖内的火早已熄灭
斑驳的容颜
冷却在月夜深处
如果有人敲醒寂静
仍有箭镞和马蹄的声音
有血渍染红黎明
阳光是鲜嫩的
我走过田野青青的禾苗
不敢惊扰树上啼鸣的小鸟
独自沉在影子
倾听历经风霜的老人
风中的故事
        2023年9月17日

      洄水湾

河，转过疲倦的身子
遥远的路途
水珠也会磨出厚厚的茧
转过头为谁眷恋
山在云岚柔柔的怀抱
鹰在峡谷之顶
我站在河岸
还有风中摇曳的芦花
波涌趋缓，飘在水上的落红
告诉我山里的信息
那个摘花的女孩
莫非有不解的心事
秋已凉爽，熟了的柿子
有人编织採摘的竹篮
流水只在我身边栖息会儿
到大海还有很远的路
       2023年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