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模样
但我更愿意把你描述为草
如何定义草？我相信认知的局限性
有神农尝百草之说
请把目光远离脚下的草坪
投向更广阔的崇山峻岭
于是你就会打破对草的狭隘

我说你是阴阳植物，首尾颠倒
这样不是说你可以雌雄同体
而是你的生活方式
令人坐实你的阴阳疑问
你的头喜欢埋在地下。黑暗
让你趋之若鹜；而尾巴
却在光明里招摇

你同初生婴儿一样，也一天天长大
长大后抽出你的头，给你净身
你就显出人形来
如果以像形来说事，掐头去尾
你我都可以叫同一名字

我母亲看中你身体旺盛的元气
请你到楼顶豢养，精心照料
你也知恩图报。汤水里
常常混有你清香的体香

母亲走后你就是弃儿，枯萎
是你不可避免的命运
留下的几枝木乃伊
最终成为垃圾的一部分被清空

你何时走到楼下的花盆里
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楼上楼下，距离虽短，于你而言
却是千山万水
难道是母亲对一粒种子的嘱托
来完成她的未了之事？可能性极大
你斜出的枝条，很像母亲常用的
抚摸儿女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