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的洋槐树，
嘎公的烟斗落下一层灰，
遗忘在小院子里的石桌上。
巷子里四散的香气，
白猫依然惬意地趴在墙头。
女娃娃蹲在墙角哭，
嘎嘎递上一只糖葫芦串儿。


第十年的洋槐树，
云层被吹开，吹出了十五的圆月。
嘎嘎嘎公端着白团团的元宵，
娃娃穿红袄，嘴角噙口水，
爱被包裹在一碗元宵，
娃娃笑嘻嘻地吃掉。


第二十五年的洋槐树，
嘎公的自行车起了锈，瘫倒在墙角。
嘎嘎拄起拐杖，
站在巷尾，只余目送的眼光。
女娃娃是循规蹈矩的大人，
嘎嘎眼角的皱纹她并没有仔细看。


第二十九年的洋槐树，
嘎公枯败如斯，
嘎嘎没再睁开双眼。
女娃娃又来到院子，
眼眶蓄着水，没得到一串糖葫芦。
风朝哪个方向吹，
吹也吹不去不嘎公身旁的雾。

第三十年的洋槐树，
它同嘎公一起消亡，
黑色衣服的大人不合时宜地想起槐花饼。
女娃娃终于回到难寻的旧梦，
去寻找儿时的旧巷，
嘎嘎嘎公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娃娃塞进一块槐花饼，笑了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