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梦里定格了骨骼的寒冷
想象之中，我曾走进那扇门
亲吻那里空气的潮湿
对上你们恍惚的眼神

我看着形形色色的面孔
难言的苦涩在心头流动
我不知该安慰还是怒骂
亦或用疼痛的目光目送

在这庞大的斗兽场里
你们孤注一掷，一错再错
在这循环的无底洞里
你们无数次想全身而退
却又无可奈何

我明白的，因为我曾
忍受过人性的历练
经历过诱惑的考验
年少时如怪物一般的我
倒在灼灼烈日下的血泊
一次次徒劳地反抗着
隐形的暴力背后的折磨

可我注定无法共情你们
我只能站在雨中守望着
等待一个逃离地狱的人

你们一定也挣扎过吧
试图用尚未湮灭的良知
救自己于人间水火吧
你们一定也期待过吧
可希望的火花终被
血盆大口吞噬
在荒唐岁月的尽头
你们又能唤醒什么
你们又能留住什么

霎时间，剔透的镯子碎了
时光的碎片如烟消散
可祖母温情的叮咛
永远镶嵌在你的血肉里

你还是心有不甘吗？
再回头看，你的亲人们
只是祈盼你幸福平安
你还是渴望金钱吗？
你是否已然忘记
平凡生活的安宁
纯粹至简的陪伴
你的纵身一跃，杀死了
你灵魂中最初的无邪
背叛了老屋里，祖母
荡漾着笑意的呢喃——

如果你没有犯过
这样不可饶恕的错
那该有多好——
你洁白如玉的手，将
不染一丝尘埃与罪恶
如果你没有错过
一万个回头的可能
那该有多好——
你还是当初俊逸的少年
从未堕落，从未毁于寂寞
从未被资本与流俗毁掉

欲望啊，野心啊
是横生在人心的枝桠
引来漆黑的雀鸦
悲啼是贪念的代价
背负啊，牢笼啊
是禁锢自由的魔法
有谁舍下自由进入它
麻木中蹉跎掉年华
荒芜了轮回的春夏

我曾做过一个苍白的梦
梦里思念坠落又升空
记忆的相片上划过
一道带血的刺眼伤痕
怀念着，祭奠着——
埋葬在回忆里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