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2日

傍晚，回老家别藏镇的路上铺满金光
太阳透过云的缝隙
偷窥着回家的赶路人
妻子驾着小车，小沐辰躺在安全座椅中
而我，在孩子旁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天边
三十公里的路，显得尤为漫长

还是遥远的时代好
当下，两个人为生计奔波
能留给孩子的只不过是下班后残余的
涩涩时空
而今天不得已的抉择
将那紧靠的小生命抽离到我的故乡

天边，一朵似手掌一般的黑云瞭望者我们
小沐辰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别藏镇的街道熟悉的出现在眼眸
母亲在家里等我我们
到家了，小沐辰苏醒
惊恐、慌张
伸着脖子
环绕着瞭望
这个我熟悉
他陌生的地方
没有作声
呆滞的看了一看搭讪的父亲
又扭过头去

母亲的面片熟了
面粉不像市里那般渗人的白
黄油油的
粉条和肉沫耷拉在上面
期盼着我们享用
小时候的味蕾涌向口腔
唾液在翻滚的汁水中打转
垂落在母亲鬓角的青丝
永远值得我怀念

吃过饭，气温骤冷
大风起，暴雨落
瞬时间倾塌而下
该回去了
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妻子给小沐辰换好尿布
喂了几口泡馒头
在小沐辰不舍的余光中
我们还是悄然走了
一路漆黑
太阳已经走了
黑云压抑在上空
雨声敲打着车窗
像是遗落了贵重物品一般
半山点点星火
伴夜晚的视线
渐渐隐落

临夏市的家，如期如故
没小沐辰的身影
空气凄嗖嗖的
厨房的灯亮着
切下一块生硬的哈密瓜
未咬一口
急切的铃声响起
随手点开视屏
那头的母亲乱了阵脚
那头的孩子哭乱了芳菲
妻子闻声急切的跑过来

上老家吧
孩子这么哭我放心不下
大雨中
两个人焦急的走向停车厂
一路飞驰
爱人夜晚的视线不好
而我又没开过夜车
沿途的坑洼
都成了颠簸的迷障

工作了一天
没有休息的来回奔走
疲倦的她
眼皮怂搭在眼球上

到老家了
母亲用毛毯裹着哭累的小沐辰
坐在药店一楼的木床上摇曳
妻子脚步轻快的走过去探望
孩子闭着眼
淡红的泪痕挂在眼角
止不住的抽啼，仍在陌生的梦中回荡

妻子接过小沐辰
缓缓走向二楼的别间
小心翼翼铺上毛毯
在母亲的怀抱和毛毯之间
小沐辰躺在了柔光里
抽啼了一阵
沐辰醒了
用一只眼睁看，看见我，他的爸爸
六个月的人儿
使劲了伸了伸左手
哼唧一声
转过头看见妈妈
他笑了
放心的笑了

童年既是一生
一生既是童年
慌张世间
唯有亲情的陪伴眷恋
才能抵抗陌生的慌乱
什么最重要
事业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