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些低于蓝天的事物
我更愿意相信,母亲的每一根白发都是
一个故事。像那些捡拾楝实和冬枣的早晨
母亲总是立冬后,唯一一个
还伫立在落光了叶子的树下的人
我总喜欢,把不成立的定理一遍遍推倒
再一次次竖立起来,像那些
奔跑在纸页上的诗歌。我却永远没有办法
把母亲的脊柱一节节捋直,再一节节
重新排列。还比如,她日渐放平的双腿
每一种哀伤,都曾滑过她无法回去的岁月
在生命的低处,更接近于泥土的颜色
眼睛里极少有光彩闪现,一米之外的一张
脸庞,对她来说,已是一团雾影的模糊
每个午后,她只是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影子里
等待另一场白雪的到来,等待
腊梅花开,而后有燕子再筑巢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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