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的某一刻——
恍惚是昨天但也许是前天
一阵恐惧袭上了我的心头：
如果你走在了我之前
那我的余生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了争吵
可也没有了叹息、讽刺、鄙夷不屑
家长里短、最新新闻、繁杂琐碎、唠唠叨叨
更重要的是再没有人说出天气的阴晴冷暖
一日三餐该如何吃
吃什么东西才对我的症
其实我也就记住了这样几句：
苹果能补充维生素C
丝瓜能破结节治哮喘
梨能润肺止咳化痰
盐吃多了容易导致血压高……
其实你知道的还没我多
可这样的争吵也会成为温暖的炉火
在寒冷的日子里
催生出眼泪和微笑一并吻上唇角

最要命的是那一刻到来时
我会偎在谁的怀里——
儿子们都在远方
他们能相信我的话赶回来吗
如果我再大意想着没事不给他们打电话
抑或是它来得很突然根本不容你打电话
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倒在地下，没人给穿衣服，然后烂掉，生蛆
苍蝇、蚂蚁、老鼠
……

我现在才明白：
为什么有的人总盼着走在他人之前
那不是爱的奉献
而是向人间最后一次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