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中心

星体，高悬葡萄陈酿
夜海摇晃，水银瀑布般流动
泻在银杏叶的馨黄。我张大嘴巴贪婪摄取
星尘沉淀的蜜，水银涌灌
咽喉堵住口鼻。水银!
我中了水银的毒，呼吸急促
万蚁啮心!

星体，遮盖三十八万千米的菱镜，
一条红线曾长贯白昼，连接黄昏与黎明。
自西向东轨道中猛虎突袭，
遥光折射在零下两千度的冰凌，茭白色刀丛上淌着
水银的毒，角膜脱落剥夺视力
再看不见淡青藤蔓缠绕下
幕布里的金星。
 
星体，地壳之下熔浆炽热翻滚，
泥土无声吞噬
地核膨胀炸裂一地，
窗外路灯点亮崭新的太阳。
我中了水银的毒，体内生出亿万个星体，
头痛欲裂，睡去
貘潜入梦中蚕食记忆，狂想
于眼角滑下，那是
银河里的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