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岛风景绝佳,母亲
很遗憾你从未到过这里
海边的巨石上站满我的朋友
我们拍照,对着水唱歌
水鸟从头顶飞过,又去海的上空
它洁白,像一朵具体的云
我的脚上全是伤口,母亲
海水打湿我的脚,疼痛
来而又去,留下的声音令人回忆起
你山中的而非渔民的生活
也不太苦涩,山中同样风景绝佳
尽管你曾在海边烧砖
尽管台风曾刮走你的房顶
你却从未见过大海
你把家乡的小湖说成海
你说,有人在海里淹死
因此不允许我们去到你的海边
现在,海天都为你变蓝了
但我也只能用比喻形容这种蓝
此时你在河南省做着苦工
作为你的儿子,面对大海
我自豪又悲观
你就要自海面出现,乘着你的帆船
点评
这是一首致敬母亲的诗,表达了作者对母亲深厚的感情。全诗构思精巧,借景抒情,采用对照映衬的手法,将游览岛屿、观赏大海风光的我和朋友们与从未见过大海的母亲相互比照。作者寥寥数笔,就洗练地刻画了观海之乐,大家站满礁石,欢唱、拍照,洁白的水鸟自由翱翔于海上;与这轻盈的一幕相对照的,是母亲操劳奉献而不乏苦涩的一生,对于作为描写对象的母亲,作者抓取到了最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细节,譬如“你山中的而非渔民的生活”“台风曾刮走你的房顶”“你把家乡的小湖说成海”“做着苦工”等,使笔下的母亲形象既有普遍性又有真实性和独特性。这位吃苦耐劳、善良无私的母亲能够为了子女而牺牲自己的快乐,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痛,在诗中作者只能通过“我的脚上全是伤口”“海水打湿我的脚,疼痛来而又去”这样的句子来表达母亲人生的艰辛不易,母亲用沉默和坚强掩饰的、未说出口的内心的苦痛以及作者对母亲的疼惜。这首诗感情真挚细腻,言语委婉动人。大海这一丰富意象同时也隐喻着爱之深沉如海——母亲对儿子的慈爱和儿子对母亲的敬爱;大海之蓝象征爱之纯粹。结尾一句是神来之笔,母亲形象被神圣化、崇高化、理想化,光辉而轻盈,使诗的意境提升到一个新高度,给读者留下极大的想象空间,言有尽而意无穷。
✦特邀点评:张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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