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
1.
那片草地上
一对雪白的兔子从草丛深处跳起
红红的嘴唇，惊慌失措的眼神
夹着尾巴，一只向南
一只向东
2.
深秋的油菜花地里，一条裤腿
高高的挽起，另一条裤腿
耷拉在脚面，深一脚，浅一脚
染黄了裤裆，裤腿
和所有的衣服
3.
乡里的院子总是不爱上锁
冷不防从门缝里钻出的那只黄狗
先是把我撂倒，然后撕烂裤裆
留下的那道狗牙印
时不时还在发痒
4.
前面那个女子，好像是好多年前
我从水坑里救出的那个女孩
如今长大了，她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她，和所有人一样
我们都是路人
5.
这里原本就是盘山路，过河的桥
是我带人费了好多功夫修建的
如今，山还是那山，路还是那路
只是改道后，行人都抄近路
不再用那座桥了
6.
那些精心雕琢的文字，尘封在书架上
有的是自己的名字
有的是别人的名字
无论报纸杂志，简装精装
还是宣纸线装
都是一张纸
7.
曾今，我们都是画中人
她是一朵花，我是一朵云
如今，我在乡里养猪
她在城里带娃，脸面都不大好看
耳边听到的
都是画外音
（2023.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