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年夏天,天上乌云急剧爬升
母亲指了指西南方,说:焦湖①的水上来了
另一次,天空荡下两根粗长的绳子
母亲说:那是龙在吸焦湖的水
烈日让大湖变形,只有天空才能现出湖的真身
高高在上,像当年父辈把你端起,浇灌稻田②
我久久抬着头,用眼睛临摹彩虹
湖水落下来,回忆起天空
便长出星星,散落在一方土地和草丛
春天的湖是平庸的,一味地繁花似锦
秋天,夕阳是只火鸟,最后一个飞回水做的巢
产下一枚白壳的卵,孵出离合和轮回
到了冬天,湖面越缩越小,缩小成一块梦境
焦湖能吞下一座城,传说中,或赤乌年间
再吐出姥山岛,吐出大湖的因结出的果
我一次次绕着湖水,步履焦躁,虎视眈眈
试图一口吞下,消化,被消化
然后和你一起溶化,流淌成文字
大湖开始泛滥,我转向昨天的母亲,回到母语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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